梅知春

轻轻放下1个爱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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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 AROUND 01

*神秘学AU。里面涉及到的所有知识都是我瞎编的,不要学。


——一颗破碎的心就是我们要找的全部答案吗?

——心碎是最古老的动机。

 01

帕尔帕廷红衣主教在教皇国外单独领一块教区,此地丰饶富庶,人民信仰虔诚,且天高皇帝远,教皇要得知他连日里潜心钻研些什么,只有通过本人递交的报告。帕尔帕廷报告总交得很及时,研究一些抹大拉的玛利亚在上帝羔羊中究竟是何种地位之类的无聊问题。做神学学问,最要紧的是忍耐的功夫,待到书蠹把整份羊皮纸经卷都蛀穿,学问也就成了。

然而,他暗地里对神秘学发生兴趣。他本人甚至是水准颇为不错的一位巫师,教廷打压了巫师几千年,也因此巫师们的全副珍贵经卷作为战利品统统缴获来收藏在教堂里。帕尔帕廷得到这样的滋养,暗中在巫师们中间积攒了一批势力。巫师们素有秘密结社的传统,到二十世纪,这些社团被端到台面上来了。帕尔帕廷建立了“西斯”社,教皇在信中问他:新兴的这个“西斯”社究竟是什么来头?你去查查。西斯们活跃在国土南边,距离帕尔帕廷的教区最远,因此教皇信任他。南边的教区长斯诺克早已被帕尔帕廷收入囊中,因而此去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党同伐异,向来是最要紧事,教皇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帕尔帕廷,他的势力更加如日中天,几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没有人会对这样不上不下的状况感到满足,他到了南边,问斯诺克:我想要更强大的力量,不惜朝黑暗索取,触碰死灵之术的密辛,我该去找谁呢?

安纳金。对方回答:当今最伟大的死灵巫师,安纳金·天行者。您是否听说过他?

要是早些问这个问题,答案会不一样的。就死灵术而言,十年之前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欧比-旺·克诺比,安纳金的老师。那时候世间根本没有像样死灵巫师,然而欧比旺研究的是人的灵魂,那个二十一克、比一把沙子还轻的东西。他通晓世界背面的语言,据说,如果他肯,甚至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仇敌的灵魂抽出来关进瓶子里,或者放在山羊和猪的身上。克诺比虽然从未施过死灵法术,然而没人想要在此做出尝试。

可以说克诺比痛恨黑暗;而对于十年前他的徒弟走入死灵巫术之道的事情,知情者私下猜测,他大概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厌恶黑魔法,安纳金是他爱重的徒弟,他一定将自己对死灵的知识倾囊相授,可惜黑魔法的阴影实在太过强烈,安纳金无法抵御,最终堕落了。

安纳金的堕落是场灾难,而克诺比不得不亲自清理门庭。

我从未听过克诺比这个名字,帕尔帕廷打断了喋喋不休讲述这段密辛的声音,但却听说过安纳金,他是被密社“绝地”驱逐的人。

安纳金为人低调,对方回答,而他不希望有人记得这些往事。但要介绍安纳金这个人,跟克诺比的这些事情又是绕不开的,十年前他毫发无伤地杀死了克诺比,这件事情至今仍然是他身上最耀眼的勋章。您说您听说过安纳金,难道那时候就不曾怀疑他为何被绝地驱逐吗?

我每年要从西斯中驱逐很多人,帕尔帕廷回答,只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好运,能在那之后还活下来罢了。绝地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呢?

帕尔帕廷把问话出口的一瞬间,立刻明白了:并不是绝地手下留情,而是他们失败了。“杀死克诺比的功绩,至今仍然是安纳金身上最耀眼的勋章。”

尽管整件事情可笑得几乎像台家庭伦理剧,牵扯到一前一后两代最优秀的巫师,在死灵术上向黑暗走得最远的人们,一切就显得不一样了。

就像您是我的老师一样,大人,克诺比的老师是奎·刚。他是占卜师,在巫师生涯的前十多个年头,克诺比一直谦恭地跟在老师后头,学习拨开迷雾,窥探未来的法门。在他二十那一年,奎·刚说:欧比-旺,我的学生,我昨晚从水晶球中望见了死的征兆。

克诺比紧张地问:谁会死?

是我,我的学生。做师父的平静地回答。我早就告诉过你,占卜之眼是命运的眼,我们占卜出的就是命运之轮的车辙,一切都已经注定,无法改变。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克诺比激动地说:什么水晶球,那只是一颗石头!一颗破石头叫你去死,你就果真去死吗?

凡人皆有一死,欧比-旺。老师怜悯地望着他: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听我说完吧。在死亡之外,另有新生。我要你立刻出发,到西方去。在那里,你会遇见一个孩子,他大概八、九岁,对,有金色的头发和眼睛……我拨开迷雾,看到这些。你要把他带回来,仔细地教导他。他将是你的学生。

克诺比说:而在我出发寻找那个倒霉小鬼的时候,您就要等待死亡了是吗?

我很感激预兆,它至少给了我时间安排身后的事情……你走吧,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所以他收安纳金为徒?”

不,大人。他没有去。就像任何一个迷茫的占卜师那样,他为残酷的命运所困扰,去西部一个来回至少要二十天,他断定在这二十天之内奎·刚就会死,于是执著地在周围护卫着奎·刚。然而,奎·刚还是死了。绝地遭到入侵,而他们师徒两人都不会多少战斗的技巧,“保卫”的魔法圆一旦被打破,他们也就无计可施。

那么,奎·刚死于这次事件了。

您号称全才,没有涉猎过占卜的领域吗?如果您有,就该知道命运的轨迹有时是如何地荒诞。这次事件之后,克诺比相信自己战胜了命运,志得意满地到西部去,顺利地收安纳金为徒,回来之后得知:奎·刚在他走后第三天晚上死于一场车祸。

车祸。帕尔帕廷说。哈!

年轻的安纳金受克诺比教导长大,奎·刚是绝地最好的占卜师,然而这次事件之后,克诺比对占卜之道嗤之以鼻,转而研究其他法门。他几乎可以说是从头开始接触神秘,奎·刚的死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渐渐地把目光转向其他方向。占卜师们卜测命运,然而是谁决定了这命运?许多年来,克诺比为这个问题孜孜不倦地求解。安纳金既然是他的学生,不得不受到这个疯癫师父的影响。克诺比依然教给弟子占卜术,这一脉依然是绝地最好的占卜师,但他们师徒二人的目光都不在于此。

帕尔帕廷笑了。斯诺克倒满他的酒杯,殷勤侍候,并且说:“大人,那时我还在绝地中,尤达是我的老师。他们师徒归来时,我第一眼看见。”

斯诺克对师徒二人的印象是割裂的:欧比-旺一直被奎·刚养得不错,那天他从西部回来,虽然风尘仆仆,显得疲倦,看样子很希望听两句师父的夸赞然后立即去睡,然而他那时二十出头,高大丰满,奎·刚对他近乎溺爱,收了这个徒弟之后,奎·刚给人占卜的次数也变多了,肉眼可见地忙起来,由是几乎养出他一种贵公子习气,那种志得意满的风姿是一点旅途尘埃和简单的白袍所挡不住的。

而安纳金果然是八九岁年纪,因为瘦,看起来比同龄人个子高些,并且大概没有人想到要打扮他,一路都穿着简陋破旧的衣裳。后来在绝地安顿下来,穿上了白袍,修剪了整齐的学徒发式,给人的观感这才好了一些,只是白袍被瘦伶伶的肩胛骨撑得空荡荡,看起来仿佛在袍子下面藏了翅膀。

奎·刚的占卜没有错,安纳金的确是难得的天才,纸牌、水晶、梦境、如尼占卜;魔药学;炼金术;仪式魔法——欧比-旺喂给他什么知识,他都能顺畅地消化,十几岁,他就能从石头里炼出鲜花。十八岁时他忽然从巫师中销声匿迹了。那时候安纳金已经是一把太锋利的武器,需要被小心地收藏起来,直到为他找到合适的剑鞘。

帕尔帕廷终于发出一丝兴趣:哦!

这么说,他已经能够炼成生命。

而这不能不使他对灵魂、对生命之所以为生命发生兴趣,我的大人。这原本是每一个有所成就的巫师都不能不思考的问题,但安纳金站得比他们都高,因此思考得也比他们都深。他终究被死灵术诱惑了。这不能怪他,如果是我,说不定沦陷得比他更早。以巫术的学问之广袤,除了死灵术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分支能够如此地赐予人捏造生命、号令千军、唤回逝者的力量。

他能吗?

我不知道。但据说欧比-旺已经能够与死去的奎·刚对话,想必安纳金走得比他更远。更远……您不知道他杀死欧比-旺的那时候是多么地令人恐怖。那时候,安纳金还只有十九岁,比欧比-旺收他为徒时年纪还轻,当时,安纳金的威胁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他竟然将阴影召唤到了绝地的大殿当中。绝地大师们一致通过将他驱逐。可是,白魔法是不爱见血的。克诺比说:让我去吧,首先他是我的徒弟,其次,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对付一个死灵法师。

他把白袍脱下,吟诵着我永远也不会向您复述的恶魔般的咒语,那是向地狱三神的祷文……死灵术获得反响非常快,他叫人扛来地窖里最好的一桶红酒,一只手伸进酒里,水淋淋地提起来一把黑色剑刃的长剑,随后,又用大玻璃杯从喷泉中盛了一杯甘泉,那甘泉对任何阴影的造物来说都是穿肠毒药,拿着这两样绝不相容的东西,他走进了安纳金的房间。然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我们等在门口;他们苦战了几个小时,其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我们还怀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们能够好好谈谈,能够兵不血刃地和解。然而到了晚上,安纳金打开门走出来,毫发无损,神色轻松。他绕过我们,径直走出了绝地的大门,而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阻拦他。我们一拥而入进他的房间……我们没有找到克诺比,只有一滩惨不忍睹的腥臭的血水和碎肉,堆积在房间正中央。

斯诺克打了个寒战,过了十年,回想起当时的场面,依然令他胆寒,他伸手抓住帕尔帕廷放在桌面上的手,说:我的大人……想要力量的话,就去把他攥在手里吧。

谢谢你的建议,帕尔帕廷真诚地微笑着,反手捏碎了他的手腕,作为对方才冒犯的惩罚,况且他爱听痛苦不堪的尖叫声。

帕尔帕廷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复信给教皇:没什么,教宗大人。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他又从眼线口中听说,教皇看了他的回信后哈哈大笑:帕尔帕廷如今也变成这种昏聩之辈了,看不见未来的方向在哪儿。

 

很多事情几乎像一个死结,在你对一样事物发生兴趣之前,它对你几乎是隐形的,然而一旦发生兴趣,关于它曾经被忽视的一切都纷至沓来。帕尔帕廷在将注意力转移到安纳金身上之后,几乎有点惊讶地发现他是出乎意料地活跃。毫不避讳在巫师同行们面前展露自己的行踪,不顾整个绝地社的人都欲除之而后快。他不得不如此,施展死灵术的仪式魔法,需要的几样材料都非常珍贵,需要钱,需要门路,需要他必须抛头露面。

帕尔帕廷查到他在西部,冒着被教皇发现端倪的危险,亲自前去伪装成一个贩卖珍稀材料的贩子。他对黑市很熟悉,不管是他逛过的,还是打着教廷的旗号端掉过的都不计其数,经验丰富,当然伪装得天衣无缝。

他在西部也有人,这些人摸到安纳金暂住的地方,趁他不在进屋打探了一下,知道他独居,养了两头黑山羊做宠物。安纳金在国土四方不断流窜,始终将把山羊照顾得很好,让它们在自己手中吃草料,甚至睡在自己的床上。

凭手头的几样好东西,他果然把安纳金钓来了,在此之前,帕尔帕廷从不知道安纳金长什么样子,然而他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红衣主教立刻就知道是他。这时安纳金已经剪掉了绝地学徒的辫子,换下了标志性的白袍。黑市上每个人都披着长袍,戴帽子,不愿意透露出自己半点形貌信息,只有安纳金肆无忌惮地露着整张脸,这脸是够俊美的,金色眼睛顾盼神飞,眼光警惕,如利剑般划向任何一个朝他投来探寻目光的人。他打扮得像个嬉皮士,两手抄在兜里,大腿上的绑带里插着两把匕首,按巫师传统,是一把开了刃的白刀,一把死灵术用的黑刀。佯做漫不经心地晃悠到他的摊子前,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帕尔帕廷把兜帽往下拉了拉,压低声音说:“我只是听说您会买我的东西,年轻的朋友。”

“少废话。除非事先调查过,哪个贩子能刚刚好卖的都是死灵术必须要用的东西?何况这么珍稀的东西统统都凑到了一起,就是几百年也碰不上一次。真谢谢你下了血本。”

安纳金不吃他那一套,直截了当地催促权倾朝野的红衣主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没有老师教导和社团约束,浪荡在外面学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微笑着说一些淫词秽语时那亮晶晶的笑容似乎只是在说你好。

帕尔帕廷问:“听说,你像赏金猎人一样拿钱办事?”

“我就是赏金猎人,这没什么丢人的。”安纳金的金色眼睛逼视着他:“我们这样没有社团庇护、游荡在外的巫师来做赏金猎人,岂不两便?否则你这样的人上哪里寻找走狗呢?”

“别误会,”帕尔帕廷温和地微笑着,“孩子,我只是说,你这样优秀的——”

“所以,你是要跟死了的女朋友说两句话,驱逐缠身的怨灵,还是要两个死灵打手充场面,或者幻想长生不老、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脏病?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兜圈子。”

“急什么,你难道急着回家喂你的山羊?我的孩子,谈大生意,要耐心些。”帕尔帕廷玩弄着摊位上的一块独角兽水晶。据说独角兽在雪山上终日奔跑,只喝最洁净的泉水,只受处女的抚摸,嚼雪块做虚无缥缈的梦,这些梦在它们的肚子里渐渐凝结成水晶,是世界上最剔透的东西,死灵术的最好媒介。这块几乎有占卜用星币大,成色好得像假的。

他终于说,“我要一支军队。”

这令安纳金也愣了一下,“什么?”

“我要一支死灵军队。”帕尔帕廷神态轻松,“价码随你开,我绝对出得起。而你皱眉头是因为办不到吗?”

“是因为我急着回家喂山羊。”安纳金说。说完伸手问他要那块水晶放在嘴里含着,接着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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